第一章美人为酿
(一)
鸟度新曲,花吐云烟,正是南国仲春时节,阳光明媚,万物更新,耳闻目遇,
皆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齐国苍梧郡,名唤宜兴的小城,一座桃花如海、蜂飞蝶舞的园子里,正走着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作侍女打扮,眉目很是清秀,周遭春光虽好,却是无心
观赏,小脸上挂着一丝焦急的神色,步履不停,摇出一片悦耳的环佩叮当声。
一路穿花绕树,不久,少女在一间装饰精美的竹屋前停下,迟疑片刻,伸手
轻叩门扉,唤了声:「少爷。」屋内一片沉寂。她又喊了几声,仍是无人回应,
便咬了咬嘴唇,轻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虽然早有预料,看到眼前的场景,她仍然被羞得满脸通红:一张铺着凉席的
宽大竹床之上,叠手交足地卧着一男二女,三人身上皆是一丝不挂,锦衣华服缤
纷散落各处,其中一条丝质的亵裤竟然挂在窗棂上,风吹猎猎,犹如旌旗招展。
少女想起云老爷的吩咐,上前强忍着羞意唤道:「少爷,少爷,快起来,您
今天要到王老夫子那儿听课呢,都忘了么。」欲摇他手臂,忽然瞥见他两腿间斜
翘向天的棍状物事,不禁大羞,忙别过脸去。又见最外侧的一个容颜秀美、嘴角
弯弯翘起、睡得香甜的女孩正是跟自己相熟的华矜,记得她最是怕痒,便去呵她
的咯吱窝。
「嘻嘻,嘻嘻……」华矜在睡梦中乱扭一阵,实在躲不开,睁眼一看,原来
是老爷那边新来的侍女晓芸姐在闹自己,不由嘟起了嘴儿,埋怨道:「芸姐姐,
你做什么呢,痒死了。」
晓芸轻哼一声,道:「日上三竿了,你还在这和你家少爷抱成一团做春梦呢。
快把他叫起来,你也忘了他今天要去听课了吗?」
华矜吐了吐舌头,瞧瞧脸上红晕犹存的晓芸,玩心忽起,曲起食指往少爷身
下一弹,只听哎呦两声惊叫,少爷是吃痛惊醒,晓芸却是看见那根东西在自己面
前晃了几晃,羞得落荒而逃。
少爷捂着下体醒来,不满地叫道:「小矜,你这是恩将仇报!」不由分说地
把她扑倒在床上,狠狠亲了一顿。
华矜艰难推开他,坐起来犹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才道:「少爷,我们还是
赶紧起床吧,老爷派人来催了,说让您去听王老夫子的课。」从床头的柜子里翻
出一套士人间流行的衣服,帮他穿上。
少爷伸了个懒腰,无奈道:「小矜,教你们多少遍了,要叫我公子,不要叫
少爷。」
华矜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又拍醒最里边睡着的碧荷,才极其敷衍地答道:
「是是是,少爷这称呼一听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如公子贵气,有文化涵养—
—可是少爷,您整日跟我们厮混,也没见读过几本书啊,您这不是叶公好龙嘛?」
少爷振振有词:「书不在多,够用就行。好比那《花营锦阵》上,绘的总共
也不过二十四种姿势,难道便不够用了么?」
「不跟您说了,」华矜笑啐一口,跳下床来,正要去打水给少爷洗漱,不料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忙捉住床沿,试着活动了下双腿,向他叫苦道,「少爷,
您昨晚兴致倒高,可害苦了我和碧荷姐姐,人家现在腿还酸着呢。」
少爷抬起右手,吻了吻拇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得意笑道:「有传家宝相助,
自然差不了。可惜我与修行无缘,至今没遇上哪位下凡的仙子,没能发挥它真正
的功用。」
华矜活动好了腿脚,出去打来一盆清水。三人洗漱一番,便一起去正屋拜见
云老爷。
云老爷全名云海生,已年过花甲,或许是长久的富贵滋养了他,脸色相当地
红润,鬓发未白,腰杆挺直,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如果不是妻子的早逝在他心
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也许他比现在还要年轻得多。
他一向极为溺爱云知还,只是眼看他就要十七岁了,仍然一味地沉迷女色,
虽有玉扳指护体,不虞重蹈汉成帝覆辙,但是根植在内心深处的望子成龙的渴望,
还是时常冒出头来,让他不甘于让儿子守着祖传的家业,就此过完平淡的一生。
他也知道儿子不喜圣贤书,所以经常一边放任一边督促,自相矛盾得很。
这时望子成龙的心思占了上风,云海生看着换上一身宝蓝夹纱直裰的云知还,
满意地点了点头,话却说得很委婉:「能起来就很好。去吧,王老夫子人虽迂腐,
课却讲得极好,认真听,爹不敢指望你以后能当大官儿,或者取得什么了不起的
成就,于为人处世处,能得一二裨益,我这个当爹的就心满意足了。」
云知还对自己老爹的脾性哪能不了解,只是笑了笑,和和气气地说:「爹,
那我去了。」
三人正要动身,云海生忽然叫道:「等等,你带那么多丫环去做什么?唔,
碧荷,你留下吧,刚好到了一批花草,你去帮晓芸她们一起摆好。」
碧荷一向沉默寡言,应了一声,向云知还点了个头,便自去了。
云知还和华矜携手来到街上,只见商贩云集,行人摩肩,车如流水,马如龙,
伴随着嘈杂的吆喝、谈笑声,当真是热闹非凡。
神后治世已有十年,除了与北齐五年一次的比武大会,整体可称得上海晏河
清,此城虽位于齐国的南方偏远之地,却也日渐兴盛起来。
云知还最爱热闹,加上有意拖延,便带着华矜东逛西逛,只要是华矜喜欢的,
不管是什么,通通买下来。两人正转到西水街,忽见前方人头攒动,围成一圈。
云知还好奇心起,逮了一位大叔询问前方发生了何事。
那大叔倒是好心,解释得很详细:「是卖馒头的徐老三与一个高凉郡来的大
婶起了冲突。那位大婶听说是开米行的许昭佩老爷的亲戚,带着个四岁多的孩子。
孩子十分顽劣,与人在街头打闹,不小心弄翻了徐老三的几屉馒头。徐老三气急
攻心,就狠狠打了那孩子一耳光,扣留着等大人来要钱。现在俩大人较上劲了,
徐老三要那大婶赔钱,那大婶却说自己孩子被打了一耳光,已经赔过了,徐老三
还来向她要钱,分明是讹诈。这不,俩人僵持快半个时辰了,还在吵着呢。」
云知还好管闲事,牵着华矜的小手,分开人群,凑前一看,两个大人面红耳
赤吵成一团,一个小男孩畏畏缩缩躲在一旁,脸上泪痕未干。
云知还打量了小男孩一眼,见他一身粗布衣服,腰后的位置打了几个补丁,
洗得却很干净,颜色微微发白,不由心中一动,沉思片刻,向华矜道:「小矜,
拿两块碎银给我。」
华矜也不多问,直接从袖里掏出两块碎银放到云知还手上。
云知还脸上带笑地走过去,两手一分,隔开徐老三和那位大婶,叫道:「大
叔大婶,听我一句劝可好。」
徐老三认得云知还,便向他诉苦:「云少爷,你来得正好,可不是我徐老三
贪那一点银钱,非要揪着这事不放啊,我还要做生意的。只是你给大伙说说,打
翻了别人东西却不用赔钱,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那大婶立即还嘴道:「你心疼你那馒头,谁看不出来?我还心疼我儿子呢,
你跟我要赔偿,我儿子被打了,我跟谁要赔偿去?」
云知还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走到徐老三身前,和和气气地对他说:「徐大叔,
一码归一码,你打了人,是不是就要赔钱?」
徐老三面露难色,云知还便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碎银,朝那大婶努了努嘴。
徐老三掂了掂手里的碎银,怕不是有一两多,微一咬牙,把它塞到那小男孩
手上,说道:「小朋友,是大叔鲁莽了,不好意思。」
云知还故技重施,又让那大婶拿一块碎银放到徐老三手里。
那大婶先还推脱了几句,见小男孩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做出心软的样子,
把银子交给了徐老三,又说:「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请多包涵。」
这样一来,两人便算和解了。围观的人群没热闹可看,嘴里感叹几声,也就
散了。
徐老三道:「云少爷,这可让您破费了,我怎么好意思。」手上却不客气,
把银子悄悄揣进了兜里。
云知还摆摆手,笑道:「我平生最受不得别人争吵,每回听到都要头疼好半
天,云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便是花钱买个清净,也值了。」
那大婶对云知还鞠了个躬,看了他一眼,脸上很是感激,却什么也没说,拉
着小男孩走了。
风中隐约传来训斥的声音。
云知还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华矜琢磨了一会,笑道:「少爷,我知道您为何叹气。」
云知还道:「哦?说来听听。」
华矜认真分析道:「少爷这是哀民生之多艰啊。我看那位大婶和她的孩子衣
着朴素,却很是干净整洁,想来虽然家境不好,自尊心却很强。她带着小孩从高
凉郡远道而来,很可能是遇上了困难,来找许老爷求助。许老爷的吝啬是出了名
的,一个远房亲戚,自然不放在心上。所以她才厚着脸皮,与徐老三为了几屉馒
头在大街上争吵。大约不是真的蛮不讲理,而是实在拿不出赔偿来吧。少爷好心,
借着劝架的名义给了她一点银子,但是非亲非故的,也不好多问,不知道是否能
真正帮到她,于是就忍不住叹气了。少爷,我说得可对?」
云知还笑道:「知我者,华矜也。」忽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华矜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自己,吃了一惊,脸上发烫,忙从他身
边跑开,跑了十几步,又忍不住笑着回头朝他招手。
云知还嘴角含笑,正要赶上去,临街的悦来客栈二楼窗口处,忽然传来一声
如春泉漱石的嬉笑,隐隐地还含有一丝极为撩人的妩媚之意。他听了不由心中一
荡,忙抬头去看,只见窗口处人影一闪,显然是有人躲到里面去了。
云知还微觉失望,暗暗猜想那声音主人的容貌,这时华矜却已等不及了,回
来拉住他胳臂,仰着脸笑道:「少爷,您想什么呢,再不快点,王老夫子就要下
课了。」
(二)
官办的学校叫学宫,民间集资或私人所设的学校叫私塾。王老夫子是这座小
城里最有名望的私塾老师。
只是他满口的之乎者也,时而「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时而「天命之谓性,
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云知还丝毫不感兴趣,听得还没华矜认真。
苦捱了一天,到放学已是酉时,夕阳在天,晚风吹拂,时时可见一群群鸟儿
划过城市上空,投归山林。
云知还和华矜走在回家的路上,有时默默观赏傍晚风景,有时随口交谈几句,
气氛颇为宁静温馨。
云知还正想着,这种日子永远持续下去,似乎也很不错。左边的屋檐上忽然
跳下两个身影,云知还还未明白怎么回事,身子已腾空而起,耳边响起一个调皮
悦耳的声音,「借你家少爷一用,明日还你。」这话显然是对华矜说的,只是还
没来得及听到华矜的回应,云知还已被强风迷住了耳目,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云知还第一次尝到高空飞行的滋味,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伴随着刷刷的风
声,眼睛稍一睁开,便被涌出的眼泪迷住,根本搞不清楚什么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飞行速度变慢了一些,便举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睁开
一线先往左边看去,一瞬间,他的眼睛睁到最大,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正用一只手抓着他的左肩,感觉到他的目光,自然而
然地侧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就让云知还彻底呆住,刹那间,书上无数形容美人的词语从脑海
里高速掠过:肤如凝脂樱口瑶鼻明眸善睐闭月羞花千娇百媚万种风情……竟然全
都对得上,又全都差了一点意思。
那女孩儿极是怕羞,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忙别过脸去,不敢看他,雪白的
脸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被夕光一照,晚霞一衬,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令人
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云知还呆看了许久,忽然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左肩,只见一只绝美的小手正
轻轻捏着自己的肩头,五根细指直圆如玉管,长短合度,粉白相宜。隔着轻薄的
衣衫,一种女孩儿特有的温软传了过来,身子霎时酥掉了半边,心里痒极,脑子
里迷迷糊糊的,未曾多想,便在她的手指上亲了一口。
那女孩儿呀地惊叫一声,嗓音奇娇异媚,手迅速缩了回去。
云知还正心旌荡漾,身子突然失去平衡,往下沉沉一坠,右边的女孩儿一个
不妨,手上倏滑,这个还没从亲到女孩手指的狂喜中清醒过来的男人,便在草地
上摔了个滚地葫芦。
云知还哎呦哎呦地从草地上爬起。幸亏目的地已近,两个女孩飞得慢且低,
除了摔得鬓发散乱,满身草屑泥尘,身体倒是并无大碍。虽然如此,当云知还好
不容易找准女孩们的方位,头昏脑胀地转过来时,那滑稽的模样仍然让两人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
云知还最受不得女孩儿笑,这一下又看得痴迷起来,只觉得一个丽色倾城,
仿佛洛浦仙妃,一个调皮可爱,宛如邻家小妹,各有各的美丽迷人之处。
一身水绿衫子、鹅蛋脸、眼睛溜圆的女孩撅起嘴儿,对另一个女孩道:「二
师姐,他又盯着你发呆了。我就说这个人是色鬼转世,选他最合适不过了,你还
不信我。」
被唤作二师姐的女孩脸上犹带着笑意,笑着笑着似乎对自己的失误有些不好
意思,俏脸又晕了起来,用手肘捅了捅绿衫女孩胳臂,轻声道:「别说我了。你
去告诉他,看他肯不肯帮忙。」
那女孩摇头叹气道:「这可便宜他了。」走近了一些,看着云知还,酝酿着
怎么开口。
云知还已从最初的惊艳中缓过神来,理理鬓发,拍去泥尘,整整衣冠,假咳
一声,朝女孩抱拳道:「不知两位小仙子怎么称呼?在下云知还,若有我帮得上
忙的地方,只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或许是夸张了,但只要是我力
所能及的,一定帮仙子们办好。」
「我叫罗节,」女孩道,又指了指另一个女孩,「她是我二师姐,叫申小卿。」
云知还默念了几遍,笑道:「都是好名字。」
「我的名字哪有二师姐的好听,」罗节朝他眨眨眼,伸手一引,「你随我来。」
三人行到一株高大的松树下。罗节从袖中抽出一张黄色符纸,往前方的草地
上一弹,符纸悠悠飘行,犹如羽毛。忽然像是触到了什么,在空中一顿,冒起了
火光。符纸烧得极快,不过一息,便已燃尽,于是变戏法似的,一个身着天蓝色
衣衫、面容清丽秀雅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了树下。
她躺在一张羊毛毯上,脸色苍白如雪,紧紧地抿住两片薄唇,身上盖着一件
貂裘大衣,却打摆子似的颤个不停。
云知还见状惊讶道:「她是谁,这是怎么了?」
罗节细眉蹙起,解释道:「这是我大师姐李萼华。我们接了刑部传下的通缉
令,要抓一个贼名姜逸舟的采花大盗,不知如何泄露了消息,他竟然提前布置了
陷阱,大师姐为我们挡下了所有暗算,自己却身中剧毒。此毒名曰美人酿,听来
风雅,实际极为歹毒,难解不说,发作更是迅速,三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就会在
睡梦中……唔,那个而亡。我们来不及回京师求救,想起白天见过一个好心又好
色的公子哥儿,才去把你找了来。」
云知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岔了,摸了摸下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我是
很愿意帮你们的,但是我对解毒一窍不通,实在不知道如何帮起。」
罗节咬了咬牙,大声道:「师姐中的是一种春药,春药,你懂么?」
云知还被吓了一跳,不由向申小卿看去。
申小卿俏脸飞红,声如蚊蚋,飞快地道:「只剩下一个时辰了,请云公子快
救救她吧。」
虽是人命关天的当口,这一声「云公子」仍然把云知还叫得浑身舒畅,差点
要笑出声来。他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打量了眼昏睡不醒的李萼华,见她身形
颀长,雪肤花貌,周身更似有光华流转,比之申小卿的倾国之色固然略有不及,
却也是个如假包换的绝色美人,不禁怦然心动,勉强严肃地点点头,道:「我一
定会把令师姐救回来的。」
罗节哼了一声,嘴里念书似的:「装模作样,道貌岸然,假模假式,得了便
宜还卖乖。」
云知还握拳抵唇干咳几声,迟疑着问道:「两位小仙子是不是回避一下的好?」
罗节捏诀施了个屏蔽声息的法术,才道:「救完人之后,你随便往哪个方向
走出十步,叫一声我们就能听到。」
云知还点了点头:「在下明白。」
台子已搭好,只等正戏开场了。
申小卿早就羞得不行,忙拉着罗节的手远远躲开。
(三)
夜幕四垂,月亮从东边姗姗升起,照得天地间一片银白。风温柔地摇晃着树
林,像母亲温柔地摇晃着一张婴儿床。到处是枝叶沙沙摩擦和虫子唧唧鸣叫的声
音。
月光照耀之下,李萼华的脸如美玉生晕。
云知还跪坐在她身旁,忍不住低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嫩滑之余,觉得十分
冰凉。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冰美人的遭遇,第一次感到真切的怜惜。
轻轻掀开她身上披盖的貂裘大衣,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云知还不禁打了个寒
颤,咬了咬牙,伸臂把她抱进怀里。
李萼华的身子很软,又很冷,不同于云知还抱过的其他姑娘,有一种独特的
韵味。
这时她的脸已近在咫尺,云知还注目其上,观赏得极为细致。
额头光洁,眉目如画,鼻子挺直,双唇润泽,脸颊雪腻,耳垂精致,他一寸
寸地看过来,一寸寸地舔吻,渐渐地情欲升腾,便乱了方寸,用额头、鼻尖、脸
颊和嘴唇在她的秀脸上乱亲乱蹭。
他像对待最珍贵的食物一样,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两个唇角,又用舌面轻
扫过她的上下唇线,最后才把她的两片唇瓣含在嘴里,一顿狠咂细吮。
不经意间碰到她的牙齿,云知还嘴唇稍离,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颔,往下轻
轻一捺,仿佛撬开了一瓶夏天冰过的美酒,一股冷冽的清香直冲鼻腔,只是这么
一嗅,云知还便心醉神迷,尘虑尽消。他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胡乱吸了几口过
瘾,但觉清冽甘醇,妙不可言。
他心里奇怪,只是此时却不容多想,舌尖紧紧抵住李萼华的舌根,嘴里含住
她幼滑细软的香舌,用力一吸。
李萼华在睡梦中娇唔一声,身子轻颤,口中美酒几被一口饮尽。
美人香液如开春的雪水,沁人心脾,云知还却越喝越感浑身燥热,有如寒玉
的娇躯抱在怀里,竟也不再觉冷,只是冰冰凉凉的,贴偎得自己甚是舒服。
胯下阳物早已勃挺如铁,他忙解开衣带,放它出来。一眼看中李萼华的纤纤
玉手,便捉起一只,手把手地教她握揉自己的肉棒。
李萼华的掌心滑腻凉软,手指雪白纤长,圈握住棒身前后撸动,不仅触感绝
佳,更有一种令人销魂蚀骨的优雅风情。
云知还很快就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骨酥体软,便停下手中动作,把李萼华
放平在羊毛毯上。
他用膝盖顶开李萼华的两条美腿,跪在她胯前,分别捏住衣带两端,轻轻一
扯,天蓝色的衣襟如云朵两分,滑落身侧,露出内里月白色的肚兜儿。又在她光
滑如玉的裸背上好好地揉捏抚摸了一番,才解开肚兜的系带,轻轻掀起肚兜一角,
使她的左乳暴露在月光下。
李萼华的乳峰浑圆饱满,肌光胜雪,月光下照,莹然生辉,衬得顶上的一朵
红梅更是娇艳欲滴。
玉峰底下一段纤巧腰肢,坦腹小脐,风光绝美,处处引人流连忘返,手摩唇
吻。
云知还从她的雪腹开始,一路进三步退两步,缓缓游弋而上,所到之处揉搓
吮吻,不一而足,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来到雪峰底下,忽然改变了速度,大手
一握,把李萼华的丰圆玉乳捏得腹部深陷,乳尖突出。
李萼华呻吟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右侧扭了一下,肚兜滑落,胸前双乳颤
颤巍巍地全部暴露了出来,雪色逼人眼目。
云知还见她反应强烈,心中更是欲焰如焚,一手一只拿住她两只雪乳,揉握
抖捏,动作不停,脸直接埋在了她丰软的胸乳上,乱拱乱亲。
女子的体香一丝丝地钻入鼻腔,再尝到她肌肤上咸涩的汗水,云知还身心俱
沸,下体涨得发疼,终于忍不住,气喘吁吁地离开她的身子,双手插入她的玉股
之下,手指钩住裤头,用力一扯,把娟裤和亵裤一起褪到了膝弯。这下不仅暴露
出了她最隐秘的所在,连两条如瓷的美腿也一起裸露了出来。
李萼华的雪蛤早已湿透,胀卜卜水淋淋的。她的燕草稀疏凌乱,两片美玉雕
成的粉唇,软软地被浆水粘在一起。
云知还一见之下,血脉贲张,急忙扯掉她的鞋裤丝袜,将她两条细长雪白的
美腿勾在腰间,扶着阳物在浆腻的嫩蛤上蹭了几蹭,便迫不及待地对准嫩孔,轻
轻一送,整个龟头已陷入了一片冰冰凉凉的窄紧之中。
此时云知还欲火焚身,李萼华玉户的冰凉正合他意,他上身急忙趴伏下去,
把她白雪雪的身子搂在怀里,深深注视着她清丽秀雅的面容,下身发力一耸,已
破开薄膜的阻隔,尽根插入她细长窄紧的嫩腔里。
李萼华身子被破,不禁秀眉紧蹙,小嘴微张,扬脖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脸上
露出既苦又乐的神情。
云知还已破过好几个女孩的身,并不是毫无经验,但是听了李萼华这动人到
极点的宛转哀吟,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再被她痉挛着的膣肉绞了一下,差
点直接喷发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够快,深吸一口气稳住了。
他知道女孩嫩瓤初破,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便不急着耸弄,只是不停亲吻她
的秀脸雪颈,双手极其温柔地在她前胸后背游走,遇到极度绵软腴嫩之处,才忍
不住捏上一捏,揉上一揉。一对丰软玉乳自然得到了最多的宠爱,被他搓弄得忽
圆忽扁,两粒诱人的莓果尖尖地挺立起来。
李萼华难耐地扭动娇躯,雪腻冰滑的肌肤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厮磨在
云知还的身体上,撩魂荡魄。
云知还感觉到她的玉壶内滑如油浸,如膏似脂的美肉层层叠叠包裹而来,知
道她已经十分动情,便搂着她轻抽缓送。
粗大的肉棒紧紧撑开她的嫩管儿,棒身上盘绕的血管、龟头处凸起的沟冠,
温柔而又坚决地研摩、刨刮着她,以烧热的金斗烫熨衣服的耐心,每一丝细微的
皱褶都不舍得放过。
李萼华神智昏沉,全凭本能行事,被云知还抽耸得快感连连,便很自然地张
开小嘴,开始不加节制地呻吟。云知还进出得温柔时,便「唔,唔」地轻叫几声
;云知还快速耸弄时,便「噢,噢」地一阵乱叫;待云知还摸索清楚,抵着她的
嫩花心急突狠刺,便欲仙欲死地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呜,呜!」
李萼华雪白的身子时绷时酥,忽蜷忽伸,仿佛一尾被急浪抛上岸来的银鱼。
突一下挨得狠了,不禁呜咽一声,秀颔急抬,蛮腰怒拱,玉足紧勾,在嫩管儿剧
烈的痉挛中,花心大开,阴精乱吐,竟是率先攀上了巅峰。
云知还骤感肉棒从头至尾皆被一股麻暖腻滑的浆汁浇透,再见了李萼华高潮
时娇媚绝伦的秀脸,尾椎剧酸,只来得及把龟头紧抵在她的花心,便忍不住激射
而出。
云知还的阳精得玉扳指之助,温度与普通男人不同,这一灌进去,顿时烫熨
得李萼华浑身娇颤,极度的快美之下,忍不住又丢了几注花浆出来。
两人你丢我注,许久才从极乐之境重返人间。云知还躺在李萼华身侧,搂着
她汗津津的身子,不时亲一亲她已略见红润的脸蛋,只觉心酣神畅,无限欢喜。
(四)
回味片刻,发觉自己似乎泄得太快了。「唔,毕竟是第一次与修道的仙子结
合,正常正常。」云知还很会宽慰自己,目光在李萼华的无瑕玉体上流连,见那
一双秀腿又长又直,肌肤光洁如瓷,腻白如雪,当真迷人,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太
急了,连这么美的一双腿都没有好好赏玩。
云知还便俯身过去,从腿根开始,慢慢地抚摸、亲吻,一路蜿蜒到她的脚尖。
李萼华的双腿比例极佳,大腿浑圆,小腿细长,玉足纤秀,足弓弧度刚好,
脚背晶莹雪腻,十根脚趾如玉雕成,精致无比,让人忍不住捧在掌心爱抚亲吻。
云知还这边正轻揉细吻,那边李萼华却已悠悠醒来。
初时她还有些昏沉之感,随着阳精慢慢起效,人也就逐渐变得清醒。她醒来
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下身的酸胀,然后是足上传来的异样。如果是寻常女子,明
白发生何事的瞬间,应该会尖叫出声。但是她不同,她一惊之下立即忍住了,她
以为自己终究还是落入了姜逸舟手中,而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醒转,所以这
是个反击的好机会。
她马上查探了体内的真元运转情况,发现虽已如坚冰稍融,但应该还不足以
击倒这淫贼,于是决定暂且隐忍下来,装作昏睡未醒的样子,默默运功。
只是昏睡之中被亵玩、奸淫的感觉,与清醒时可大不相同。那时她只是模模
糊糊地感觉到难受,下身发胀,浑身酸软,最后好像还尿床了,其余就没什么印
象了。这时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足被人捉在手里,不住揉捏摩挲,时不时
地还有温热的嘴唇落下来,顿时让她感到阵阵恶心。
「哼,就让你暂且得意一会,待我恢复过来……」李萼华正暗暗咬牙,身子
突然一个翻转,变成了俯身向下的姿势。跟着她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勾住了自
己的腰肢,轻轻一提,半个身子已悬空而起。她心中不由慌乱起来,不知道对方
想做什么。接着两个膝弯被分别推了上来,那人放下她的腰肢,李萼华便成了个
雪臀高翘、上身趴伏的姿态。
察觉到这一点,李萼华粉脸如烧,暗骂一声:「无耻淫贼!」
哪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对方的手往自己腿间一伸,已轻而易举地把整只雪
蛤握在了手里。极度的羞耻感让她不由自主娇呜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这种叫声的
不堪,立即紧紧抿住了自己的双唇。
那只手开始缓缓游走、揉捏,五根手指比别人的五十根手指都灵活,李萼华
感到万分难挨,自己的敏感之处好像突然变多了一倍,被对方拿捏在手中,缓慢
有力细致地爱抚搓弄。两瓣薄唇的交界处尤其厉害,以往她沐浴之时都不敢稍碰
一下的那粒东西,此时被两根手指夹住,又搓又揉,阵阵电流般的快感飞速往全
身流窜,她死死咬住下唇,但是鼻腔里却发出了一声声闷哼,雪躯更是上下抖颤,
两片花唇不断翕动,吐出一道道稠滑的密液。
李萼华正羞耻不堪,突觉那只手在自己私处掏摸几下,便离开了,顿感一阵
轻松。庆幸不过刹那,一根火热肉棒顶住穴口轻轻一送,已插了一小截进来。
李萼华大惊失色,知道他又要来奸淫自己,忙一提真元,考虑要不要跟他拼
了。
忽然有温热的东西在自己脸上触了一下,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像是在自言自语:「李仙子,可不是我贪图你美色,虽然你确实很美。是小卿仙
子和罗仙子没有交代清楚,究竟要在你体内射上几注精液才能解毒,保险起见,
我只好多射一点进去啦。」
虽然这人的话让李萼华羞得脸上阵阵烧热,但是话中的意思却让她心中一震
:难道这人是小卿她们叫来帮我解毒的吗?的确,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姜逸舟那
淫贼。想到此处,聚起的真元便慢慢散了。
李萼华此时虽然极度羞涩,却也不是莽撞之人,万一这人真是师妹找来救自
己的,被自己杀了岂不是冤枉得很?但是现在怎么办呢?要不要叫住他?一想到
要清醒着跟他赤裸相对,李萼华就没了勇气。他此时还插了一截阳物在自己体内
呢……可是难道就这么让他继续下去吗?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李萼华不禁满
面通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觉万分为难,这时如果还有得选择,她宁愿从没
醒来过,一觉睡到天亮就好了……
她在那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云知还却丝毫不知,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
一挺,已整根耸入了她的紧窄之中。
「呜……」李萼华一下没咬住唇瓣,仰脖细吟了一声。她生平第一次清晰地
感觉到男人阳物的形状,只觉又粗又长,棒身上还传来阵阵火热,烫熨得膣肉连
连娇颤,花蜜大量分泌,从两人的接缝处溢了出来。
李萼华羞到了极处,只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下去。
云知还又一次感受到她的紧致膏腴,还有方才所没有的温暖,吸取了上一次
的教训,不再急着耸弄,只把着她的细腰,轻轻柔柔,上上下下,研磨抽送,仔
细感受着美人阴内的每一处凹入凸起、蠕动吸裹。
这下可苦了李萼华,被他弄得穴内渐酥渐痒,偏偏他就这么一直不快不慢地
耸动着,把她悬在半空,不上不下地,极为难受。被逼得急了,有几次她脑海里
甚至冒出了夹紧肉棒急速套弄一阵的想法。幸好她的意志一向坚定,忙羞愤地忍
住了。两条细长的小腿却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玉趾蜷起,微微颤抖。
云知还觉得李萼华的身子反应与前一次不同,特别强烈,虽然李萼华已在拼
命忍住,他仍然能够感觉到她的花径不断地收缩吸裹着自己的肉棒,似乎比上次
更加渴望强有力地冲刺。他本来就喜欢跟人开玩笑,便贴唇到她耳孔,往里吹了
口热气,调笑道:「你是不是特别想要?小穴夹得我好紧呢。」
李萼华羞不可遏,以为已被他看出装睡,几要开口否认,偏偏此时小穴不知
为何紧紧收缩了一下,夹得云知还哦地呻吟了一声,顿时羞得没声了。
云知还下身狠狠顶刺了一下,弄得她鼻中发出一声腻哼,又凑到她耳边道:
「李仙子,叫啊,我喜欢听你叫。」几句淫话不仅逗得李萼华羞不可抑,自己也
是欲火焚身,便把她的脸扳过来,一边在她艳如玫瑰的秀脸上乱亲乱吻,一边腰
胯用力,急耸狠刺,下下尽根。
李萼华待要忍住,神智却如一条小船,无意闯入一片狂暴的大海当中,无法
想象的情欲浪潮一下就把小船打翻,整个人都溺进了水底。她极力抗争,双唇一
会紧抿,一会张开,「啊啊啊啊……」纵情大叫一阵,又「呜呜呜呜……」压抑
之极地闷哼一阵。
云知还听在耳中,热血如沸,狠耸之余,犹觉不足,便提起身子,紧箍住玉
人雪腰,把巨棒探入嫩穴内乱翻乱刺,急切地搜寻那一粒奇娇异嫩之物。连刺三
四十下之后,终于找着,便用龟头去戳它,用马眼去噙它,毫不留情地顶刺搓揉。
李萼华顿时花容失色,目瞪口呆,短促高亢地娇吟一声,两条雪滑小腿急急
曲起,庾嫩足心抵到云知还的臀部,阴内阵阵收缩,花心大开,浑身痉挛着喷出
一股股浓白的花浆,已是又一次达到了欢乐的顶峰。
云知还本已到了紧要关头,此次不同上回,先做了心理准备,急默想了一下
白玉扳指,高潮顿时延迟了片刻,下身抽势如虹,紫红棒身在精致如玉的穴口急
进急出,磨出一片白沫,腹部和大腿结实的肌肉撞到她浑圆如球的雪臀上,掀起
道道白浪之外,更发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啪啪震响之声。
李萼华正浑身娇抖着泄身,敏感之极的嫩穴又被狠插猛刺了数十下,顿时丢
得魂飞魄散,死去活来。嘴里早叫不出声了,只无力地张了张菱唇,便又缓缓合
上。整个人便如同一堆软肉摊在羊毛毯上,只雪腹、大腿、圆臀和盛开的美穴不
时痉挛几下,显示高潮余韵之持久。
云知还见了她这模样哪还能忍住,便紧紧抵在她微微打开的花心,阳精怒注
不已,直射得筋麻骨软,头晕眼花,方从李萼华的嫩穴中拔出,把龟头、棒身上
的淫浆涂抹到她绵滑弹软的雪臀上。
李萼华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一动不动地任由他轻薄,雪蛤张开,露出一条
红艳艳的嫩缝儿,里面满是两人混到一起的浊白浆液,被膣肉一缩一鼓地挤溢而
出,一些顺着穴口流到阴蒂处,滴落在羊毛毯上,一些沿着雪滑大腿流到白嫩的
膝盖上,画面淫靡之极。
云知还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春夜毛毯美人玉蛤吐浆图,当真是从发梢畅快到
了脚尖,心满意足之至。
(五)
他凑前捧起她的雪脸一看,见上面满是高潮过后的红晕,几缕秀发被汗水粘
在脸颊嘴角,鼻翼不断翕动,喷出阵阵温热香息,眼睛满足又疲倦地闭起,睫毛
轻颤,竟是昏睡过去了。
云知还满是怜惜地在她俏脸上柔吻一阵,便把她的身子温柔地翻过来,让她
在毯子上舒服地躺好。看了看她两条美腿间一片狼藉的玉蛤,亲了亲手上戴着的
扳指,自语道:「这扳指真是稀世珍宝,我可不能弄丢了。听老爹说,把仙子与
自己云雨后的淫液抹上去,便能开始修道,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爬到她腰间,左手拇食两指按住两片薄唇柔柔一分,啵地一声轻响,女子
最隐秘的嫩红阴肉已暴露在他面前。
只见团脂娇蠕,春露遍覆,煞是勾人欲火。淡淡的腐兰味中,另有一股清冽
的香气,云知还一闻便知道,是一开始她口中香液的味道。
他一怔,想起李萼华所中之毒唤作美人酿,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名字的
意思是,能把女子的体液酿成一种与酒相类的饮料。
想起先前那冷冽甘醇的口感,云知还大感惋惜,自己真是暴殄天物,无意之
中竟然糟蹋掉了一管佳酿。此时追悔无用,他叹了口气,戴着扳指的右手拇指在
她蛤口弄湿,一点点地插了进去。
李萼华的花径细长,湿润温暖,紧紧吸裹住拇指,有种香艳又刺激的感觉,
云知还的胯下阳物立即又勃了起来。
他看了看美人微微蹙起的秀眉,不由苦笑:「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再等等
吧,等我看完这玉扳指有何奇异之处,再来好好地疼你。」
他把拇指抽了出来,手举在面前细看。正奇怪怎么没动静,扳指便嗡地轻震
一下,射出了两道扇形光束。像是在感应什么,光束微微颤动一会,然后投到了
云知还和李萼华的身上,把他俩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云知还惊奇地看着,不懂这是在做什么。
忽见两道光束收回,微微一抖,合成了一面半圆形的光幕,垂直立在他眼前。
云知还仔细一看,光幕上有许多图像和文字。文字的开头引了一段《周易》
上的话:「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
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
这是在证男女交合之重要。后面紧跟着一大段文字,竟然是修行的功法口诀。
云知还不禁大喜,又去看图像,这下吃了一惊。原来那些图像全是各种姿势
的正在交媾着的一男一女,男女面容服饰栩栩如生,分明就是自己和李萼华。旁
边还有注解文字,说明交合技巧和注意事项。
云知还想,这就是老爹所说的修行途径了。
但是他又想到:我又没有修道所需的根骨,如何能修习上面所记载的功法呢?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光幕一动,又换了一个画面:云知还的影像压在李
萼华的影像上,不停地耸动。
云知还不禁摸了摸下巴,这是什么意思?一直与李萼华欢爱下去就可以修习
了?
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李萼华,见她嫩脸匀红、玉体横陈的模样甚是诱人,便
又跪到她胯前,俯身在她脸上亲了几口,不好意思地笑笑,口不对心地道:「李
仙子仍没醒来,看来是中毒不浅,我还得再射点解药进去才行。」手抄起她粉光
致致的双腿,扛到肩上,身子一压,已把她的娇躯对折了起来。勃挺如铁的阳物
在她蛤口磨了一会,便对准了用力耸进去。
云知还双臂搂着一双修长美腿,眼睛盯着两人的结合之处,轻抽缓送一会,
待她花径湿透,便又大力耸弄起来。
李萼华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那份熟悉的酥麻透骨,便又苏醒了过来。
待发觉身上的男人竟然还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时,顿时羞到了极处。
她立即回想起了方才被他弄得快感如潮、理智尽失之下,自己又喊又叫、花
浆如漏的情形,不禁丽颊蒸透、身心俱颤地哀鸣一声: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
云知还哪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对着她花径深处的庾膏嫩脂急挑狠耸一阵,又
去寻那粒脆滑弹软的花心。这回有了经验,没费多少功夫便找着了,棒头频频戳
去,每一下都是倾尽全力,又凶又狠。
李萼华休息了一会,又有修为在身,体力已恢复了大半,挣扎得比前次更加
激烈,口中哀吟阵阵,螓首乱摇,胸前一对尖圆玉乳跳来荡去,迷人眼目。
云知还见她挣扎得厉害,便把她两条长腿紧紧压上香肩,使雪臀高举在半空,
自己倾压其上,肉棒直上直下,对着她的嫩穴狠戳猛刺。
李萼华两截雪白的小腿被举过了头顶,娇躯被紧紧压着,一动不能动,阴中
唧唧作响,被刨刮出一股又一股粘稠花浆。她脑中不由一片混乱,只要一想到自
己此时的姿势,就粉脸如烧,浑身娇抖,忽一下被戳得狠了,呜地长吟一声,又
大丢起来。
云知还正耸到畅快处,被她的阴精一浇,不愿再拖,便也射了给她。
静静感受了片刻,正奇怪没啥异状,忽然扳指微热,马眼一开,似乎吸了一
滴什么东西进来,周身顿时升起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一会儿过去,竟然饱睡了一
觉般,精神抖擞,阳根又勃了起来。
李萼华立时感觉到了,不禁心下一慌,暗道:「完了完了,他又要来了……」
穴肉一颤,像是迎接熟客般,竟自行分泌了一注蜜液出来。
云知还提枪又上,这回把她摆成一个侧躺的姿势,一手握住她左腿膝弯,把
微微发红的柔嫩膝盖贴在她胸前,坐在她圆润的大腿内侧,从侧面耸了进去……
李萼华觉得身上的男人野兽一般,又凶猛又持久,把自己摆成种种羞人的姿
势,时轻时重,或急或缓,抽耸研磨,刨刮搓揉,把她送上一次又一次颠峰。
初时她还稍微挣扎一下,待身心适应了这种激烈的交合,没那么羞耻,或者
说羞到麻木了,便觉出种种妙处来。知道此时阻止不了他,逼人的快美又弄得她
心酥体软,就有些自暴自弃了,由得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有时被他弄到极酥
绝痒处,她甚至悄悄地挪了挪身子,暗暗把花穴迎上去,好让他刺得更准更深些。
云知还也是销魂无比,体力和阳精在苏醒后的玉扳指加持之下,回复速度极
快,竟像是不会疲累匮乏,让他大为惊异,忍不住在她身上射了一注又一注,前
所未有,酣畅淋漓。
又一次堤坝崩溃之后,云知还算算时间,已有一个时辰,便把自己收拾了一
下。再看到香汗涔涔、周身白里透红、软躺在羊毛毯上的李萼华,就又拿出一条
手帕,把她下身液化了的精水擦干了。
想着差不多了,云知还便穿好衣服,在李萼华脸上吻了一吻,帮她把大衣披
上,站起身来,走出十多步,提声喊道:「罗仙子,小卿仙子,你们在哪里?」
(六)
远远地传来罗节的声音,「你好了吗?我们要过来了。」
云知还道:「好了。」话音方落,眼前一花,申小卿与罗节两人已俏生生地
站到了面前。
罗节走近李萼华身侧,蹲下身子,伸出三指搭在她的脉门,一会儿起身喜悦
地道:「师姐没事了!」
「太好了,」申小卿向云知还施了一礼,「多谢云公子。」脸上除了害羞,
还有一丝赞赏之意。
云知还有些得意地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看了眼沉睡的李萼华,
接道:「两位小仙子可否取些清水来,为李师姐擦洗一下身上秽物?如果可以,
也请帮我准备一些。」
「别小仙子小仙子的,听着别扭,你直接叫我们名字即可,」罗节游目四顾,
顿了一下,手往右边树林一指,「就那块大石头后面吧,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那块大石后。
罗节双手结成一个奇特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两人面前六尺高处
凝结出一朵车盖大小的乌云,乌云之中闪电纵横,却不过手指粗细。一堆冰雹从
云里噼里啪啦掉了下来,那些冰雹像有生命似的,不到十息,便自行砌成了一个
足够一人使用的冰质浴桶。雨水适时降落,迅速注满了它。
罗节收手笑道:「怎么样,够你洗干净了吧?」
云知还看得满心羡慕,忙道:「够了够了,罗仙子法力无边,小生真是佩服
得五体投地。」
罗节道:「少拍我马屁。」嘴角微翘,蹦蹦跳跳地去了。
等云知还洗完出来,罗节和申小卿也已经替李萼华清洁好了。云知还见罗节
对着他冷笑,申小卿满脸晕红,螓首微垂,不敢看他,知道她们定是发现了自己
的辉煌遗迹,不觉浮想联翩。
罗节不怀好意道:「忘了告诉你,大师姐平生最恨淫贼,接的任务最多的是
抓淫贼,死在她手上最多的也是淫贼。」
云知还一怔,问:「这是为何?」
罗节见吓不住他,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云知还便把请求的目光转到了申小卿身上。
申小卿向来心软,拗不过他,便抬起头来,妙目在他脸上一溜,迅速转向了
别处,轻轻柔柔地问:「云公子可知道四大家族?」
云知还道:「知道些大概。当年神后起事之时,便是借助沈、李、蔡、陈四
大修行世家之力,在短短的一年时间,迅速控制住了南四州,与北边分庭抗礼,
建立起了齐国。」
申小卿点头道:「不错,大师姐便是四大家族中李家的人,不过她那一支是
旁支,不受主家重视,后来发生了一些矛盾,就与父母搬了出来,从此不再回李
家了。」
云知还道:「可惜。」
申小卿笑道:「你要是知道大师姐搬出来的原因,或许就不会觉得可惜了。」
「哦,那是什么原因?」
申小卿叹了口气,说道:「李家有一位大长老的孙子,叫作李行云,从小觊
觎大师姐的美色,平时死缠烂打不说,有一次趁着大师姐熟睡,色胆包天,竟然
想要非礼她。还好大师姐机警,没让他得逞。大师姐本就忍了他很久,这下如何
再忍得下去,便告到了邢事堂那里,你猜结果怎么样?」
云知还也叹了口气,说道:「想必是那李行云仗着爷爷的身份,说李师姐诬
告于他,又或者更无耻一点,倒打一耙,说是李师姐主动勾引,半途反悔,要好
处不成,才故意闹大,妄图逼他私了,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罗节咦了一声,道:「你倒是亲眼见到过一样。不错,李行云选了更无耻的
那种。」
云知还道:「李师姐这件我没看到,其他相似的案例却是所在多有。只因世
间无耻之徒既多,此类事情想要取证又是那么地困难。」
罗节道:「你听起来倒像是个好男人呢。」
云知还笑了笑,道:「好男人我不敢说,但是我绝对尊重女孩的意愿,这点
在今晚之前却是可以保证的。」
罗节道:「那你今晚破例了,后悔吗?」
云知还道:「不后悔,人命当然比原则大。」说完忽觉一阵心虚,只因方才
贪恋李萼华的美色,又要验证玉扳指的效果,除了前两次还算是在勤勤恳恳地工
作,后面全是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不禁暗骂自己虚伪。
申小卿道:「我们会向师姐解释清楚的,虽然她心里肯定要难过一阵子,但
是总好过丢了性命。」
云知还点了点头,道:「相信她能明白过来。接着说后面的事吧,李师姐搬
出去之后呢?」
申小卿道:「师姐为表清白,也是为了躲避李行云,与父母搬到了高凉郡,
不料没过半年,就出事了。那时正是神后立国第二年的秋天,神后与魔尊大战了
一场,不分胜负,约好五年之后再战,便闭关修炼去了,由左圣使代掌朝政。当
时国人尚未见识过左圣使的手段,有些人便趁局势不稳,偷偷引入南海浪人,进
来烧杀抢掠一番,好给圣使大人添些乱子——要是一个处置不好,朝中自有人趁
机发难。大师姐的双亲便死于那场动乱之中,母亲更是被贼人奸淫致死的。那些
贼人十分暴虐,当时师姐年仅十三岁,竟也不愿意放过她,危急之时,我们师父
从上空路过,听到了师姐的哭声,下去救了她,又见她天分很高,就收入了门下。
要是师父晚到一步,我们今天恐怕便见不着她了。」说到入神处,竟忘了害羞,
粗俗字眼也不曾略过。
「原来如此,」云知还忽然很是后悔,方才竟然没有更温柔怜惜些,只是现
在后悔也晚了,便追问道:「那些贼人后来怎样了?」
申小卿道:「师父当场便杀了十几个,但是他们当中也有高手,逃遁方式更
是诡异,所以剩下的被他们逃走了。不过收到他们入侵的消息后,左圣使立即派
出右圣使大人,把他们一一找了出来,问完口供之后,全都杀了。幕后的主使自
然也被揪了出来。」
云知还道:「那李师姐一定恨死李行云了。」
申小卿道:「杀害父母的直接凶手已死,大师姐只能把仇恨记在间接的凶手
上了。」
云知还叹了口气:「李家势大,分管一州之地,李师姐要报仇恐怕很难。」
申小卿道:「所以在那之后,她从没提过报仇的事儿,只是把精力放在抓捕
凶犯和截杀淫贼上。我们都愿意相信,她已经忘记了仇恨。」
这时月亮已升得很高,一闪一闪的星星像一些碎银子,被输急眼的人一把掷
到了铺着深蓝色垫布的赌桌上。
罗节估算了下时辰,对云知还道:「时候不早了,你若是想回去,我们送你。」
云知还看了看身旁的申小卿,见她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一身浅黄红罗衣,被
风吹得向后飘起,整个人便如同凌波仙子,随时都要踏浪而去,心中顿感万分不
舍。再想起认识她们三人以来,种种奇闻异见,深深意识到在她们的只言片语背
后,隐藏着的是一个多么庞大富丽的世界,与之相比,自己原来的生活只是沧海
中的一粒粟,九州上的一口井,所能观察到的,不过是一圈小小的天空和偶尔掠
过的几只飞鸟而已。
想到此处,他决心已定,便向申小卿躬身一拜,说道:「小卿仙子,我有一
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申小卿忙伸手虚扶一下,道:「云公子不必多礼,我一定尽力帮你。」
云知还道:「我想拜入你们门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收我?」
「啊,这个……」申小卿迟疑了一下。
云知还道:「可是有何难处?如若不愿,我绝不会勉强于你。」
申小卿微微一笑,道:「我是没什么意见啦,只是不知道师姐和师父会不会
答应。」
罗节道:「我看大师姐巴不得他走得远远的,再也见不着面最好。」
云知还欣喜接道:「有你们两位同意,我已经很高兴了。」
罗节撇了撇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眼睛里却已有了一丝笑意。
云知还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道:「我困了,罗师姐,小卿师姐,你们身上可
带有干粮?我填饱了肚子好睡觉。」
罗节虚空一抓,手里已多了个油纸袋,随手丢给他,说道:「八字还没一撇
呢,师姐倒是先叫上了。」
云知还脸皮比城墙还厚,从袋子里抓出一块酥油饼,边吃边问:「罗师姐,
你这是什么法术?」
罗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芥子空间。」
云知还继续追问:「那是什么?」
罗节道:「别缠着我,问你的小卿师姐去。」
云知还把无辜的目光转向了申小卿。
申小卿只好给他解释:「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之外,另有一个隐秘的空间,它
非常地小,所以我们把它叫做芥子,而把我们生活的空间叫做须弥。芥子虽然小
到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通过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连接到须弥世界的每
一个角落。先秦之时,练气士们便已发现了它的存在,经过一代代的探索试验,
到了西汉,修行界已经掌握了打开芥子空间的方法,可以在里面自由存放自己的
物品。」
云知还奇怪道:「大家的东西都放在一起,不怕被人拿走了么?」
申小卿笑道:「芥子对我们来说很小,内里却别有洞天。你想象一下,我在
大海之中某只贝壳里放上一粒珍珠,你站在海边能看得见、摸得着它么?要知道,
活物是不能进入芥子的。」
云知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每个人放东西时肯定做了标记,说不定还有
什么法术能把它招回来。」说着仔细察看了一下手上的油纸袋,果然在底部发现
了一个雪花形状的标记。
罗节插话道:「好奇宝宝,既然你已经弄明白了,是不是就该去睡觉了。」
云知还道:「好,好,两位师姐晚安。」很自觉地走向右方林子里的那块大
石。
申小卿道:「你就不能好言好语地对他吗?」
罗节道:「已经有你了,我再好言好语的,他不得得寸进尺,最后翻了天了。」
申小卿无奈地一笑,过去看了看熟睡的师姐,把罗节招过来,从袖子里捻出
一张符纸,轻轻一摇,扔向毯子外。符纸无风自燃,自空中悠悠飘落,待落到地
上时,已只剩了一点灰白的余烬,三人的身影也消失无踪了。
(七)
次日清晨,罗节先打着呵欠醒来,随后是申小卿,最后是李萼华。三人互相
看了几眼,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罗节点去已在微微闪烁的那圈屏障,伸了伸懒腰,快活地笑道:「大师姐,
你总算醒过来了。身子感觉怎样?」
李萼华微笑道:「已经没事了。」
申小卿迟疑着道:「师姐,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了,我们……」咬了咬嘴唇,
一时说不出话来。
罗节投身到李萼华怀中,撒娇道:「大师姐,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才这么
做的。」
李萼华伸手把申小卿也一并拉到怀里,脸颊在两个师妹的秀发上蹭了蹭,叹
气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申小卿在她怀里抬起头来,小声道:「还有一件事……」
李萼华道:「我都知道了,你去把他叫来。」
「你昨晚听到我们说话了?」罗节惊讶道,「大师姐,你人也太好了吧,居
然这么快就同意让他入门了。」
李萼华在她额上戳了一指,道:「还不都是你这个小坏蛋出的主意。怎么说
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能因为我的个人情绪就拒绝他呢。不过我也做不了最后
的定夺,还要看他修行资质、性情品格怎样,当然最重要的,师父的意见如何。」
申小卿道:「他虽然有点小毛病,为人是很不错的。」
「长得还很好看呢,」罗节嘻嘻笑道,「我哪能亏待了自家师姐。」
「死丫头,就你话多。小卿,你快去把他请过来吧。」李萼华想起云知还昨
晚在自己身上的胡作非为,不禁雪颊悄晕,在罗节腰间捏了一把,赶忙转移话题。
申小卿便站起身子,迎着晨光向那块大石走去。
此时朝暾初升,万道柔和的光线洒到林中,沾满露水的花草树木皆被染上了
一层金粉之色,显出一种清新明艳的勃勃生气。奶白色的云雾尚未散开,缠绕在
树干草尖,飘拂到人脸上,带来一阵湿凉之意,令人神清气爽之余,更有一种宁
静的喜悦之感。
山间清晨的空气也十分好闻,申小卿深呼吸了几口,陶醉了会儿,才快步转
到大石后。
眼前所见倒是让她吃惊又好笑,原来云知还在地上搭了个简易的木架子,上
面盖着折来的海芋叶,像个小窝棚似的,身下铺着大衣,面朝大石侧躺着,睡得
正香甜。
「这人倒是很会享受呢,」申小卿俯下身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唤道,「快
起来,师姐要见你。」
云知还翻过身来,揉了揉眼睛,慢慢站起,道:「小卿师姐早。」忽然听见
她惊呼一声,俏脸飞红,急转过身去。云知还下意识地往胯下一看,果然,那家
伙正朝气蓬勃地在两腿间撑起了一顶帐篷。
云知还略感尴尬,也转过身去,试图让它平静一下。哪知道过了半晌,根本
软不下来,一想到申小卿就在旁边,刚刚还隔着衣裤看到了自己勃起的阳物,就
越翘越高,越涨越大。
申小卿背对着他蚊声道:「你……你好了没有?师姐还在等着我们呢。」
云知还摇了摇头,不知是气馁还是骄傲:「小卿师姐,你在这儿,我下不来
的。你先过去吧,我等会就来。」
申小卿大羞,赶忙跑了。
罗节见她一个人脸红红地回来,奇道:「他人呢,你脸怎么红了?他欺负你
了?」
申小卿捂了捂脸,支吾道:「没……没有,他说他一会就来。」
三人等了一会,终于看到云知还施施然地走过来。
在悦来客栈时,李萼华只是远远地看过他一眼,并没有在意,昨晚黑灯瞎火
的,她又要装睡,也没有看清云知还的面容,这回逆着朝阳仔细一看,只觉得他
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嘴角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果然长得十分好看。在李萼华
的记忆里,昨晚的男人或许有温柔体贴之处,但是却完全被如狼似虎、需索无度
的印象盖过了,这时见了他的长相,只觉得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一时迷茫起来,
心里微觉异样。
在她的迷惑中,云知还已走近了,向她施了一礼,道:「见过大师姐。」
李萼华定了定神,采用了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
但是究竟能不能收你为徒,还要看我师父的意思,希望你能有些心理准备。如果
你不反对,我打算先测试一下你的根骨,看看你的修行资质如何。我们师门对此
要求并不严苛,但是根本无法修行的话,那也是不行的。」
云知还道:「我没有意见,请师姐开始测试吧。」
李萼华便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块彩石,递给他道:「你握在掌心,闭眼看它,
然后告诉我你总共看见了多少种颜色,分别是什么。」
云知还接过依言而行。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道:「我只看到了一种颜色。」
三人愕然。罗节抢先道:「你别心浮气躁的,静下心来,再试一次。」
云知还又试了一次,试完迟疑地看了三人一眼,道:「还是只有一种。这是
很差的意思吗?」
罗节叹了口气,道:「奇差无比。」
申小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没关系,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比完
全不能修行的凡人还是好得多了。」
「先不说它吧,」李萼华道:「你看到的是什么颜色?」
听了三人的话,云知还起初也感到有些沮丧,但是他生性乐观,很快就又变
得轻松起来,犹能带着笑容回答:「黑色的。」
这下三人又一起怔住。李萼华道:「你确定吗?」见云知还点了点头,脸上
不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道:「也还好,回去看师
父怎么说吧。」
云知还无奈地笑了笑,道:「也没人说说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李萼华对罗节道:「我和小卿先去洗漱一下,你跟他解释吧。」
罗节知道这是一种「惩罚」,便无奈地拉着云知还走开几步,对他说道:「
那块彩石是修行界为了测试人们的修行资质,专门炼出来的,因为不敢与女娲炼
石补青天的那一块同名,所以取名后天五彩石。彩石里面有五种主色,每种主色
下又有六种分色,有修行资质的人闭眼去看它,就能看得到。看到的颜色当然越
多越好,中等资质的能看到十种以上,天分极好的能看到二十种以上。历史记载
资质最好的人是前朝的魏武帝,多达二十八种。正如人类之中不能修行的占绝大
多数,修士中下等资质的也占了绝大多数,如果你看到的只是一种普通的颜色,
那在三万多下等资质的修士里,就是最末的那一列,你说到底有多差?」
云知还没想到自己差成这样,不由摸了摸鼻子,又苦笑着问道:「那黑色又
有什么不同?」
罗节道:「彩石里的颜色代表的是某一系的功法,但是它就三十种颜色,当
然不可能把天底下的功法都囊括进去,所以修行界经过严格考量,精挑细选出来
二十九种,代表的是最主流的那部分。剩下一种颜色设置成黑色,看得到说明你
能修行,但是不在那二十九种之内。可是话虽这么说,主流的功法通常就是最好
的功法,就算能修没被选进来的那些,功法不怎么好,路就难走了。」
云知还道:「非主流的功法有哪些?」
罗节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最著名的就是双修啦。」
云知还一怔,尴尬地笑了笑,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本是一介凡人,全靠玉扳
指之助,才在与李萼华的交合中获得了道根,云雨时间不足一个时辰,根骨当然
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确认一下,他试探着问:「修炼非主流功法的人,有的根骨是不是会发
生变化?」
罗节点头道:「不错,有些主流功法其实也能改善人的根骨。」
云知还问:「你说没被选进去的那些功法不怎么好,具体是不好在哪里?」
罗节道:「那些功法有的是进度太慢,威力太小,有的是对修习者有负面影
响,使人难以自控,心智沉沦,有的则是进阶方式伤天害理,有违伦常……当然,
还有双修这种本身没什么问题,只因被某一朝执政者以有伤风化的名义严厉禁止,
从此传承中断,无人再练的。现在还有不少人为它叫屈,觉得就此失传十分可惜
呢。」
云知还道:「师姐你呢,你怎么看它?」
罗节道:「只要双方自愿,关起门来,那跟别人也没什么关系吧。」
「还是罗师姐开明,」云知还赞道,又轻咳一声,「或许有点唐突,但是我
确实想问问师姐,咱们这门派厉害不,在齐国能排到哪个位置?」
罗节显然对自己师门颇为自豪,矜持地笑了笑,故意轻描淡写地道:「还行。
齐国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加起来大概有三百多个,我们若耶峰弟子加师父一共四
人,按贡献、声望、实力来排,总体能排进前一百吧。」
「哇,那很不错耶,」云知还为讨她开心,有意叫得夸张一些,「莫非还有
平均的排名?」
罗节道:「是的,平均排名就高了,能进前四十吧,主要是师父和大师姐的
功劳。师父当年在立国之战帮了神后不少忙,修为也高,绛云仙子之名在修行界
几乎无人不知,对排名影响很大。师姐这些年东奔西跑,抓了很多逃犯,死在她
手里的大盗巨寇不少,所以对排名帮助也不小。」
云知还倒是没想到自己师父和大师姐这么厉害,这回由衷赞道:「很好很好,
大师姐我已经见过了,真想早日见到师父。对了,那你和小卿师姐呢?」
罗节叹了口气,道:「我们修为还浅,对比其他同龄人只能说还行,对比师
父和大师姐就差远了。」
云知还忙笑着安慰:「对比我那绝对是高高手。」
(八)
两人说话的当儿,李萼华和申小卿已用法术弄来清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见他们走过来,李萼华便对他们说:「谈完了?你们也洗漱一下,我们还有正事
要做。」
两人清洁完毕,云知还走近李萼华,问道:「师姐,我们等下要做什么?」
李萼华也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个油纸袋,自己拿了一块饼干出来,然后递给
云知还道:「边吃边说。」
云知还接过,答应了一声。
李萼华朝申小卿和罗节招了招手,道:「都过来。」等两人围拢过来,便说
道:「我已经想到了杀姜逸舟的办法。」
三人都欢呼一声。
李萼华抬手压了一下,道:「安静。」又对云知还道:「此事有风险,你要
扮演的角色很重要,所以风险尤大,如果你不愿意冒险,这次可以不参与。」
云知还笑道:「能与三位师姐并肩作战,是我三世修来的福分。」
李萼华点了点头,道:「你很会说话。那我就不客气了。」看了罗节、申小
卿一眼,接道:「姜逸舟布下陷阱,仍然让我们逃了,心里一定很不甘心。因我
中了剧毒,很可能已经死了,我方实力大损,所以他应该会继续搜寻你们的行踪,
寻找下手的机会。我们便给他一个机会。」
罗节道:「师姐是不是要我们主动暴露行踪,诱他出手?」
李萼华目露赞许之色,道:「聪明。我们就在附近选一座显眼的山峰,在峰
顶挂一封战书,用为我报仇的名义向他邀战。」
申小卿道:「然后师姐就藏起来,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不错,」见两位师妹都能迅速反应过来,李萼华大感欣慰,又朝云知还道,
「还要再设一层障眼法,就是你了。」
云知还也立即想到了,接道:「如果我在一旁埋伏,应该会被姜逸舟发现,
他会误以为我是师姐?」
李萼华点头道:「我会为你贴上一张天机符,掩去你的大部分气息,但是只
要姜逸舟一接近,就会发现你的存在,因为你的心跳声比我们响亮。不过姜逸舟
没见过你,他会猜测是我用什么秘法逼出了剧毒,伤势没有痊愈就急于报仇,一
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云知还道:「如果他再猜一步呢?」
李萼华道:「几率很低。第一次交手过后,我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对自己的智
计相当自负、不喜欢走寻常路的人,我们在他手里已经失败了一次,他会看轻我
们,会很享受留有后手轻易翻盘,然后肆意嘲笑我们愚蠢的快感。」
见云知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萼华左手往空中一伸,雪白的纤手里已多
了一只半尺长、两指宽、黑不溜丢的圆筒,把它放到云知还手里,解释道:「把
圆筒上的红杠推上去,再按下那个黄色的凸起,筒口便会射出五枚毒针。」又从
袖中取出两张黄符,道:「一张是天机符,一张是师父送我的护身符,名唤「不
堪一击」,贴到身上,天机符能隐匿人的大部分气息,呼吸声、心跳声、血液流
动的声音也能减弱。护身符可以在主人遇到危险时,挡住地元境中阶以下修士的
全力一击。」忽见云知还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左手出神,便自然而然地拿出大师姐
的派头来,神情微肃,道:「你在想什么呢,听清楚了没有?」
云知还一下惊醒,忙道:「听清楚了。」便把她所交代的复述了一遍。
李萼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们休息一下,然后便出发吧。」说
着盘腿闭目,很快就入定了。
云知还小声问罗节:「「不堪一击」这个名字谁起的?听起来倒是很有趣。」
罗节道:「是神符宗的宗主林水涯起的。别小看它,很贵重的,一般人买不
到,也买不起。」
云知还又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李师姐的时候,她是突然冒出来的,是用
了什么符纸么?为什么我们不用那个,隐身起来给那个淫贼一刀,不就解决了?」
罗节道:「哪有这么容易?那时是用了隐身符,效果还不如天机符呢,只能
骗骗低阶的修士,地元境初阶的隔着三丈远便能发现。我们也就是赌一赌姜逸舟
没法搜得那么仔细,顺便防一防蛇虫鼠蚁——嗯,这方面倒是比天机符好用多了,
天机符用了之后没有隐身效果,只适合潜伏,可防不了豺狼虎豹看见了过来咬你
一口。」
云知还搔了搔头,道:「难道就没厉害一点的了?」
罗节道:「有啊,神符宗的镇宗之宝,真正的天机符,限量之中的限量,听
说开宗一百多年来,一共也就炼成了十张。凭借它可以藏在天衣境高手的三丈处
不被发现,虽然有时间限制,但也很厉害了。不过天衣境高手的反应速度极快,
要想偷袭就不够看了。」
云知还拿出李萼华给的天机符看了看,道:「难道这是假的天机符?」
「这是仿的,山寨版。」罗节说着打了个呵欠,「我先养一会神,你别来打
扰我。」
申小卿也在一棵树下闭目运功。
云知还见没人理会自己,无聊坐了一会,很快便大胆地盯上了李萼华放在膝
上的一双纤纤素手,心中浮想联翩。
原来方才他看见李萼华的玉手里握着一只黑乎乎的圆筒,脑海里忽然闪现出
了昨晚李萼华的左手握住自己阳物的画面。
这时在阳光下看去,李萼华的纤手更显白皙润泽,食指无名指尾指微微翘起,
如嫩葱玉管,优雅迷人。拇指和中指轻轻捏合,中间的孔洞看得云知还心中一荡,
开始幻想把肉棒缓缓穿过的美妙触觉。腹下顿时一热,阳物起了反应,撑起一片
帐篷。
云知还的目光移到李萼华秀雅的脸上,越看越美,越想越过分:要是把师姐
推倒在这青翠欲滴的草地上……要是春日阳光暖暖地洒下,师姐的两条美腿就交
叉在自己的身后……要是自己下身一挺,深深地插进那个嫩孔里……
头顶树枝上,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鸟鸣,云知还心中一颤,从极乐的幻境中
惊醒。他望着云雾中的春山空谷,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已完全平静下来。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李萼华缓缓睁开秀目,看了云知还一眼,道:「准
备好了吗?」
云知还道:「师姐,我准备好了。」
申小卿和罗节闻声睁眼,齐道:「我们也准备好了。」
「你们带上他,」李萼华指了指云知还,随即秀眸中寒光一闪,「我们出发。」
李萼华当先跃起,先落在一棵杉树树梢上,展目四顾一会,接着身如流水行
云,从连成一片的树林顶端,往山巅飞掠而去。
罗节过来抓住云知还的左臂,道:「你这次可别再乱来了,小心二师姐把你
摔成一只肉饼。」
申小卿红着脸,也伸出一只玉手抓在他的右臂,轻声道:「我们走吧。」
两人身形同时纵起,提着云知还追向李萼华。
这回她们飞得不是很快,云知还鼻中闻着两位小师姐的体香,臂上感受着女
孩儿小手的温软,再随意地看看蓝天白云、连绵群山,感觉比春游还要惬意。
三人上到山顶。云知还远远地看见李萼华迎风站在一棵松树上,身形修长笔
直,衣袂飘飘,风姿如仙,不禁暗自嘀咕:大师姐怎么越来越美了?
李萼华手指四五十丈外的一座山峰,道:「就是那里了。」足下微蹬,松枝
一晃,人已高高飞起,到了顶点处,身形如燕轻折,向下方的山峰射去。
三人紧随其后。云知还只觉得耳边风声又急,山峰之间的谷地变成一片绿色
团块,一晃而过,等他回过神来,已落到了对面的峰顶上。
(九)
李萼华又跟他们交代了一些细节,便与申小卿、罗节一起着手布置。云知还
帮不了什么忙,在一旁干看着。
申小卿、罗节手持长剑,开始清理以峰顶正中为圆心,半径四丈之内的空间。
两人剑利手快,不一会儿,就在外围堆了一圈被削断伐倒的杂草树木。
李萼华在东面垒起一座坟堆,前方插了一块削成木牌形状的树皮,上刻五个
大字:李萼华之墓。又弄来一条长长的白布,割破左手手指,把「姜逸舟,还我
师姐命来」这几个字写了四遍——她一根手指凝血了便换成另一根,看得云知还
都心疼起来,她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神情,仿佛割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指——然后
把布撕成四条,分别固定在四面山崖的树梢上。以这座山峰之高,修士目力之远,
想必只要姜逸舟从这片区域经过,没有看不见的道理。
很快三人就已准备完毕。李萼华从空中取出一枚银色指环,边戴到左手中指
上,边对云知还道:「你先站到那边杂草堆后,找好位置,要能看得见场中情景,
又不被发现的。他来了我一通知你,你就躲进去。小卿她们会消耗一阵姜逸舟的
功力,再装作不敌,把他引到你的一丈之内,到时你就找机会用毒针射他,分散
他的注意力。记住了吗?」
云知还点头道:「师姐放心,我都记住了。」便走到杂草堆后,找了一个绝
佳的隐藏位置,算好距离,坐在地上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李萼华也找好了位置,就在云知还左手边一丈远的地方坐着。反正现在也无
事可做,云知还便不时侧过头去看她。
四人等啊等,总也不见姜逸舟人影,太阳渐至中天,云知还站起身来活动了
下麻痹的手脚,对李萼华道:「师姐,要是他已经有事离开了,或者发现不了我
们怎么办?」
李萼华微微一笑,道:「那就算他运气好。我们在这儿坐一坐,也没什么损
失。这就像钓鱼,坐一整天,最后却空手而归,是很平常的事情。」
到了未时,云知还肚子饿了,向李萼华一说,李萼华便提高声量道:「先吃
点东西吧。」四人便都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重又坐回原处。
这一天姜逸舟不知道去哪了,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天边丹霞似锦,乌鸟呀呀
啼鸣,仍没有出现。
云知还道:「看来今天他是不会来了。」
李萼华嗯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忽然竖起了耳朵,随即脸容一肃,低声道:
「来了!」
云知还一惊,旋即反应过来,迅速钻进了草堆里,符纸贴在胸口,圆筒红杠
推上,筒身朝下指着,微微眯起眼睛,透过一条细缝往外看。
李萼华自不必说,一闪身便完全没了动静。
申小卿和罗节此时也已听到了一道破风之声,正离这里越来越近,立即掣出
兵器,略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望向风声传来的方位。
来人并未刻意隐瞒行踪,风声越来越响,忽见一道身影从挂着白布的松树间
一掠而过,待落到峰顶空地时,手里已多了一条白布。
云知还朝他看去,见是个二十多的青年男人,穿一件圆领袍衫,身材比常人
高大许多,手长脚长,脸上肌肤细腻,有如女子,眼睛狭长,略带妖气。这时正
一手把白布举在胸前细看,一手负于后背,看起来文质彬彬,倒像是个书生。
罗节踏前一步,娇喝一声:「姜逸舟,你卑鄙无耻,作恶多端,又用奸诈手
段害死我师姐,今天有你没我,纳命来吧!」
姜逸舟抬头看了看坟堆上的木牌刻字,叹息道:「可惜可惜,令师姐国色天
香,风华绝代,还未尝着男人滋味,年纪轻轻竟已魂归九泉,当真是红颜薄命,
令人扼腕。」
「呸,」罗节戟指大骂,「装模作样,令人恶心!」
姜逸舟摇了摇头,道:「小丫头,待我把你拿下,只需三日,你便会明白,
带着处子之身死去,是何等遗憾的事情。」
申小卿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便掣剑在手,站到罗节之前,剑尖遥指着他道:
「拔剑吧。」
姜逸舟对她的倾城之色垂涎已久,嘴里跟罗节说着话,眼睛却不时瞟向她,
这时见她一剑在手,气势倏变,渊停岳峙,风姿卓然,与方才的纯真妩媚、弱质
纤纤大不相同,爱慕之心大盛,几步走近,胸膛朝前一扑,笑道:「能死在美人
剑下,求之不得。」
申小卿万没料到他会自己送死,下意识地剑尖一偏,只刺穿了他的衣衫。
姜逸舟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右手食指一弹剑身,已把申小卿的剑远远荡开,
左手食指直取她肩井穴。
申小卿心中一惊,待要回剑已有不及,忙身子一仰避过。
姜逸舟手顺势往下一拍,将要拍实之时,忽感一股锋锐之气袭来,忙缩手退
后三尺。
他低头一看,申小卿的左手上已多了一柄长约七寸的青色短剑,不由笑道:
「原来是子母剑,倒是未曾见你使过。」
申小卿一时心软,差点失手被擒,这回已深知他的狡诈,再不答话,深吸了
一口气,提剑再上,毫不容情。
但见长剑挥洒之间,银光道道,剑气纵横,威势逼人;短剑则吞吐不定,借
着衣袖的掩映,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如云中灵蛇,轻巧迅捷,令人防不胜防。
姜逸舟已收起了玩笑之心。他使一把绘有春宫图画的折扇,挡刺之间,或开
或合,扇上交合的男女随光线明暗、射入角度的不同,姿势千变万化,每一种都
淫靡无比,惑人心智。
此种下三路手段,一般修道之人不屑使用,姜逸舟却认为用它对付年轻女子,
实有奇效,而且与自己的淫贼身份很是相称,不但不觉羞愧,反而颇为自得。
申小卿生性怕羞,对男女之事向来是一知半解,此次交战不过片刻,却已从
对方的扇子上看到了数十种交合姿势,画上的男女又极为逼真,私处更是浓墨重
彩,画得纤毫毕现,顿时把她看得秀脸通红、浑身燥热。
她在这方面的经验极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云知还身上:他亲在自己手上的
温热一吻、师姐被他弄得狼狈不堪微微红肿的下身、早晨看到的他胯下的勃起…
…哪里还能坚持得住,心绪早乱成一片。
姜逸舟见申小卿面色酡红、脚步虚浮,不由心中大喜,觑着她胸前露出的一
个破绽,一招「鹬蚌相争」,扇尖如喙,向她乳根穴啄去。
眼见就要得手,噼啪一声,鞭影如龙,往姜逸舟脸上抽来。
姜逸舟知道是罗节来救,便举扇一封,哪知手上一麻,竟拿捏不住,忙弃扇
飞退。
他往左侧一看,只见罗节已弃剑不用,改握一条丈二长鞭,正对自己虎视眈
眈。
那条鞭子由蟒皮绞扭而成,鞭身蜿蜒游走,鞭尾高高昂起,便如巨蛇活了过
来,意欲择人而噬。更引人注目的是,鞭尾尺许长短的一截,噼啪有声,不断冒
着电火花,声势颇为骇人。
姜逸舟看着地上焦糊一片的洒金扇子,苦笑一声,道:「竟然是阴雷鞭。两
位小仙子手段层出不穷,令在下大开眼界,甘拜下风。」
所谓阴雷,是以特殊材料做成收集器,于雷雨天里放到极高的所在,引下天
上的阳雷,使它们阴燃不息,最终得来的一种雷元精华,用在武器上,能增加四
五成的威力。
罗节自然不受他的恭维,出言讥刺道:「你既已知道不是对手,何不把自己
吊死在崖边,也省得我们亲自动手。」
姜逸舟道:「可惜世上美人太多,还在等着在下临幸,我又怎能弃她们于不
顾,一死了之呢?」
罗节道:「可惜你不想死也已迟了,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个死人。」
姜逸舟手伸到肩后,作出一个拔剑的动作,微微笑道:「看来为了她们的终
生幸福,我只好拼死一战了。」
罗节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死死盯住他,关切地问了一句,却不是对他说的:
「师姐,你怎么样了?」她之所以跟姜逸舟说那么几句话,便是想让申小卿有个
喘息的时间,赶快恢复过来。
申小卿平静地道:「我没事。」
此时姜逸舟轻轻一拔,呛啷一声,一把焰光四射的长剑出现在了手里。
夕阳已落下了大半,峰顶本来正暮色朦胧,此剑一出,便如新升起了一轮太
阳,又把峰顶照得亮如白昼,沙石毕现。
申小卿和罗节同时惊呼一声:「羲和剑!」
[ 本帖最后由 云渐生 于 2020-5-12 17:12 编辑 ]